喜馬拉雅青春之賭注



每一位追求下一個豐彩人生起點

如果找到『喜馬拉雅」作為這個「啟點」
那麼注定要以青春當作「賭注」


可貴的青春呀 !

何等誘人的喜馬拉雅!

野外 1981年 12月刊


十一月十五日 , 我國又有一支四人組成的「喜馬拉雅特里蘇爾峰遠征隊」出發了。


這是我國有史以來第三支遠征喜馬拉雅登山的隊伍 , 自去年十二月首度黃一元兄所領的法拉伽莫峰 ( Pharachamo 6318公尺〉 , 以及今年春天筆者所領的祖魯西峰 ( Chulu West , 6583公尺 ), 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內 , 一連串 , 在密集的攻勢下﹒造成了國人堅定邁向喜馬拉雅的開拓。這項浩大的聲勢 , 就算是現今已立足國際登山界的國家 , 在其初期開拓史上 , 也很難找到類似的例子 。


本次挑選座落在印度境內的喜馬拉雅 , 原本是一件退而求其次的計劃。經前兩次登山活動均在「尼泊爾喜馬拉雅」, 夾此成功的經驗 , 同時以這兩次在尼泊爾東部及中郡的大範園活動領域 , 大致上已積下更上一層樓的基礎。可惜鑑於尼泊爾政府對「探險隊」 (Expedition) 的限制 , 無端增加很大的申請阻力。尼泊爾喜馬拉雅既然不可得 , 對我友好的印度自然列為下一個申請的對象 , 不料竟一舉中的 , 甚至首次便申請到七千公尺的山峰。本來步調眼看就要停頓下來 , 不料一夢乍醒 , 很快又接下我國舉軍奔向喜馬拉雅的一貫決心。此確為逼近年關, 登山界一大快事。


塞翁失馬 , 焉知非福。客觀的以這次任務的本質而言 , 進入印度喜馬拉雅之大門 , 完成其初期的目標 , 此行就無所憾。至於首次問鼎七千公尺以上的巨峰(Giant), 可令人感到此隊態度的堅決 , 目標遠大 , 潛力無窮。特里蘇爾峰(Trisul ) 高7120公尺 , 位印度北方加沃爾山系 (Garwal Himal), 南達代維 (Nanda Devi) 山群中有數的七千公尺巨峰之一。特里蘇爾峰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突破七千公尺的山峰 , 自此風氣大開後 , 便成為一座典型小型探險隊中意攀登的山峰。


其兩面從基地營 ( 4750公尺 ) 以上 , 淨攀登高度二千三百七十公尺 , 與其他七千公尺山峰比較 , 攀登高度並未過長 , 除了在預定攀登路線 , 第三營(6400公尺) 以上有一段四十至五十度的雪壁外, 大致上這是一段技術要求不算太高的七千公尺山峰。印度登山基金會 ( IMF ) 經常以此山為訓練登山 , 並曾有女子隊全員登頂的記錄。


至今 , 自一九 O 七年首登以來 , 此山已有上百人登頂的記錄。一九七八年一向極有組織化的日本特里蘇爾遠征隊寫成一本厚達一百五十頁的精裝報告書 , 全員十九名 ,有四員登頂。除了以上收集到的資料外 , 再加上這一本充份以實戰對特里蘇爾的剖析 , 看起來此隊極可能有登頂的希望。事實上 , 假如作此輕易想法 , 後果是十分可怕的。


比較過去在尼泊爾兩次的登山 , 這一次的特里蘇爾似乎在行前便已掌握到知己知彼的力量。加上從計劃、組織、籌集資金、訓練 , 以至後勤補給、攀登行動、撤收等一系列工作得到前兩隊大力的支持 , 而特里蘇爾峰高出祖魯西峰僅六百公尺 , 以過去兩次顯得「相當輕鬆」的登頂縱驗 , 此次特里蘇爾在這些了解背後, 似乎 , 擁有了「登頂可能」。然而, 登山是一種實戰本質,從正面來看 , 印度方面的喜馬拉雅國人尚陌生 , 其艱難的情況一如我們首度進入尼泊爾喜馬拉雅。雖然從資料上可以研判分析得到相當可靠的「變數」 ( 如當地糧食口味、挑伕個性、交通運輸、以及氣候變化等 ), 但從國內便始終不停更改計劃的過程而言, 「遠征」活動歷來 , 不論大小所具有「不確定」 (uncertain) 的性質又再度呈現在我們面前 , 這也就是我們一直把登山 , 尤其進行海外登山 , 視為不僅是智慧與組織力的表率, 更是現代一項典型探險活動的的原因之一。


以隊伍實力為先鋒這一次特里蘇爾峰 , 係蔡楓彬組成﹒臨行之前 , 家人反對,壓力倍增。這項挫拆似乎是舉世作為一名探險者最先遭遇到的抉擇 , 至今還沒有解快的良方。日本的「探險野郎」--植村直已在北極探險數年 , 一直未曾與家人會過面。現代最傑出的登山家 , 義大利梅思納去年與結婚多年的嬌妻終告仳離。但一般而言 , 歐美為探險先進的國家 , 不但視探險為一項事業 , 妻以夫為貴比比皆是。不過 , 剛啟蒙的(台灣)海外登山卻注定任何一名有此野心的人得先得作重大抉擇, 其壓力不可謂不大。


其他三名隊員 , 分別為攀登隊長張銘隆、裝備吳錦雄、及糧食陳嘯。蔡巳參加過去年十二月首途尼泊爾喜馬拉雅 , 遠征旅行經驗豐富 , 對攝影、裝備均有心得。張銘隆與筆者於去年遠征祖魯西峰 , 且是登頂者 , 在國內數年擔任冬訓教練 , 此次回國後, 又有一次以上的冬山訓練等他去接手。吳錦雄為一冬訓隊員 , 尚是一名新手。陳嘯則多年從事登山,經驗豐富 , 行政效率傑出。一般而言 , 這支隊伍的實力若以「速攻」型態展開 , 稍感不足 , 傳統「極地法」攀登 , 則面臨補給能力上的問題 , 這兩個問題是筆事在前面說明不可忽視特里蘇爾擎的原因。但就其初期揭示以冬季勘查為主要目標而言 , 應當是足夠的。


廠商儼然贊助化解危機, 這一次在資金籌募上卻意外有了可觀的收穫 , 以前兩支遠征隊出發之前沿門告貸 , 歸來後 ..有償還不清之窘相 , 本次因擁有充足的資金 , 信心因而大增。就遠征隊必須以足夠資金為軸的必要條件而言 , 一且不必為資金費太多腦筋 , 很多客觀條件會逐漸有利。他們共獲得盛香堂化工、素來香食品、義美食品,國內三大企業的贊助, 以及龍斌、大昌、山鼎等實業之解囊 , 加上體協的補助。此外 , 個人的贊助部分及「融通」源源不絕。使之在無後顧之憂的前提下 , 能將實力放在未來攀登作業上。這是我國海外登山前所未有的現象﹒的確值得喝采。


充裕的資金是他們目前唯一有利的條件 , 他們如何更有效發揮此一條件至未來 , 也許是這一個月當中最具關鍵的要素。

七千公尺戰略與戰術的應用此次活動計劃以一九七八年日本隊的實戰報告為經緯展開。但日本隊是一支十九人的大型隊伍 ( 挑伕未計在內 ), 補給時間為九月十日至十月七日 ( 二十八天 ), 攻頂進階則從九月十八日至二十九日 ( 十二天 ) 。中途投立三個營地 , 分別為C1 ( 5150m) 、 C2( 5850m) 、 C3(6400m) 。最後攻頂於九月二十八日晨二時三十分出發 , 十時三十分四人登頂。此為特里蘇爾南面之新登頂記錄。第三營以上標差七百公尺 , 路途漫長 , 在良好氣候下 , 費時達八個小時。日本隊所採取的戰略似乎是以大部分學校年輕的隊員來擔任後勤補給主力 , 以協助主力攀登。但事實上除了四名登頂者外 , 其中七名係攀登六六九 0 公尺第二峰 , 另兩名是從基地營爬六千一百公尺峰。他們本身已佔掉絕大部分的自我補給 。所以日本隊這次補給方法參考價值相對降低。因此結合當地補給力量, 配合隊員本身自力補給 , 以便盡力推向最後攻擊營地即構成此次戰略的目標。由於冬季降雪即將來臨 , 補給不可能太順利 , 因此把攀登作業的準備時間加長至十八天 , 與預定天數十三天 , 多五個預備天 , 不知是否足用。


張銘隆在祖魯西峰時歷練了三個營地的架設 , 因此在如何建立補給營地 , 可以提供相當大信心。不過若以張銘隆為主補給力量展開 , 相對又降低了攻擊力量 ' 這一點必須由當地桃伕來彌補不可。這項七千公尺之「戰略」另一不可忽視的是「適應」問題。所謂「七千公尺高度障礙」每一個人均有機會遇到 , 因此隊伍必須加入補給行列 ,以便在作業中能逐步適應 , 一保最後營地設立 , 準備好攻頂 , 適應最佳者便會自動產生。作此戰略之觀點 , 如果沒有相當穩定的氣候 , 是很容易在中途便因惡劣氣候而使進展呆滯下來。以十八天的準備時間 , 一般來說 , 在喜馬拉雅是相當短的。


從印度氣象局收集到的資料得知, 十一月氣溫有劇降的趨勢 , 對此隊更屬不利。在海拔六千公尺 , 氣溫自十月東南坡的零下六度、西北坡的零下十一度降至十一月東南坡的零下八坡、西北坡的零下十七度 , 以上均指平均數值。此外, 此隊也考慮到使用「速攻」方式搶攻。先作為期一星期的適應攀登 , 然後在穩定氣候的支持下搶攻。由於登頂路途遙遠 , 除非已先具相當馬拉雅登山經驗 , 否則中途被迫露宿 , 後果不堪設想。戰術之運用因考慮到冬季來臨 ,不可避免會處處受制。但就此次登山為「極地法」的登山型態 , 筆者曾研擬一份「攀登行動表」交該隊參考 ,其戰略概念一如前所述。這項攀登戰略係以補給能力來支持 , 同時達到適應目的。無論如何 , 在十二月中旬以後 ,我們便可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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